蟒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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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3/31 9:55:00

这是一个失眠的夜晚,原因出于来这里第一天的奇遇。黎明到来,我才进入梦。当朝霞照耀着窗户,天光穿破闪烁不定的梦时,我的心还隐隐地作痛。找到朱明富,谈了宋渝安奇怪的表情和收到莫名其妙信。未料到,朱明富闻讯,脸色骤然大变。刚才平静如水刹那间成为怪异狂怒,用不信任的口吻吼:“不要乱说乱动!你不要查了!”

我一下子直觉到,他的慌乱与宋渝安一样,表明知晓章永生杀人的隐情。抱着不解开疑团誓不罢休的决心,我大声说:“要查到底!哪怕遇上老虎蟒蛇,不退却!”

朱明富脸色马上平静下来,常态式地眯细眼,轻声说:“你记得樊祖勤同学吗?”

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脾气变得这么好,也许他念及同学的份上,不愿撕破脸皮吧。我也平静地说:“记得。他68年当兵,躲过了上山下乡。据说复员到公安局。”

“他是市局刑警队公安。章永生杀人案的勘察,他在现场。现在县公安局处理另外的案子。你先回招待所。我给他打电话,让你两人见见面。或许,从他那里,你能找到章永生杀人的真实情况。”

现场勘察者自然成为消除疑团的关键人物。我赞同地对朱明富点头。

回到招待所,喝了一杯开水。服务员敲门,叫接电话。朱明富告之:今晚7点,在县公安局招待所房间与樊祖勤见面。

吃完午饭,我躺在招待所房间床上,聊补昨晚失眠之困。刚刚入睡,咚咚咚!——打门声差点震破耳膜。缺乏职业培训的服务员拖起声音尖叫:“电话!——电话!——”

没精打采走到过道末端的服务台,窗口处连线的话筒横卧在一张小桌。“喂——”我刚出口,妻子的声音像连珠炮打中耳朵:“赶快回来!赶快回来!你赶快回来!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刚才,一个陌生电话,说你在化工厂有生命危险!你不能像章永生那样。我们上个月才领到结婚证,我不愿年纪轻轻活守寡!你马上回来!回来!——”

“约好了,今晚市局的樊同学在县公安招待所等我,谈永生的案情。”

“你!你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!到底回不回?”

“今晚见了面。明早赶回。”

“不!马上回!你固执!咱们还过不过?”

蛮不讲理!她与永生不熟,哪里理解我的心情。气愤中我哑语。

“你不马上回来,永远不要回来!”耳边传来狠狠搁话筒的声音。

马上回不会去呢?经同事撮合,我与妻子相好了。都在航道处机关工作,过去照面只是打打招呼。相好之初,她说话细声细气,无比的温柔。上个月结婚,显示出了雄性的本色。今天的口吻简直是我的将军。军令如山,我马上回?或不回呢?漂亮的脸蛋,销魂的身体镇住我,耳朵立不起来。还是马上回家吧,我不愿意永远不准回家。

妻子说的陌生电话,好奇怪啊——犹如电影《羊城暗哨》的悬念交织起化工厂的疑团。今晚,职业公安的樊同学将要解释案情。我怎么能马上回去呢?

来化工厂作私人侦探,完全出于我对永生的深情厚谊。小时候,我与他同住婆婆家,也是他外婆家。小学中学同在一个班。69年第一批下乡,落户同一生产队。72年的招工潮,把我推到了航道处,推他到了江风化工厂。我了解他胜过新婚的妻子。永生性格古怪,可我不怪他,喜欢他,因为共同生活近20年。与妻子生活不到2个月。虽然,2个月的生活质量极高,但是,2个月与20年相比,哪一个感情时间长呢?托儿所的儿童都明白,不用脑筋急转弯。与妻子感情甚笃,可与永生的感情非凡。痛定思痛,我怎么能抱着人生的疑团,告慰黄泉下的永生哥呢?

妻子说的生命危险,我是要提防。足不出招待所。晚饭后,坐门前的公交车,1小时直达樊同学的面前。我不信,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杀我。我没有犯任何案,也无一个死敌。陌生电话或许是化工厂的人搞恶作剧。或者,妻子想念我,故意夸大其词。她的真心是爱我。我爱她,自然尊重她的威风,今晚理清楚案情,明早赶回家,她气愤拧我耳朵,叫我跪踏板也在所不辞。为解开“非因公死亡”的疑团,我豁出去了,绝不打道回府!

案情今晚分晓,心情十分迫切。每当胜利曙光升起的时候,侦探的眼睛都睁得滚滚圆。分别10年的老同学肯定没有这种感受。

从内心我瞧不起樊祖勤。初中同班同学中,他的数学语文成绩倒数第2,与我的正数第2相比,差33级台阶呢。虽然他身材高大,但头脑简单,缺乏主见,往往跟在狡猾的同学屁股后面转,人云亦云。红卫兵大串联时期,他天天在家,做俯卧撑,练哑铃,两耳不闻窗外事,懵懵懂懂度日。一天,朱明富和我到他家。朱一句话——“跟我走”,他就跟着朱明富串联到了成都。在成都嚷着要回家,朱明富骂他胆小如鼠,他就尾随朱到了北京。可回家后,又坚持做俯卧撑,练哑铃。68年他能穿上军装,主要是出身好。爷爷是农村挖折耳根的,爸爸在码头扛大包的干活。此外是五大三粗的身体。

我出生在臭老九家,没资格穿军装,嫉妒的心恨他痒痒的。令我妒火中烧的是,这位缺乏侦探头脑的竟然当上了公安人员。对我来说,不啻是命运的大嘲讽。

读初中时,我酷爱反特惊险电影,经常卧床上,以被子为掩体,拿着木手枪,眯起左眼,效法《古刹钟声》的王科长,《冰山上的来客》的杨排长,《英雄虎胆》的曾泰,《侦查员的功勋》的费道托夫等人的动作。小说《形形色色的案件》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里的精彩情节,我像永生背语录一样倒背如流。

为“装逼”,效法侦察英雄,一天,趁表妹永裙路过灰暗灯光下的小巷,我从黑暗中突然窜出,用手指代枪筒,顶住她的腰,瓮声瓮气地说:“3号,跟我走。”表妹吓得惊慌大哭。事后,永生用拳头教训了我。

樊祖勤缺乏我津津乐道的侦探知识,也缺乏当侦探必备的社会经验。他没有下乡,知青偷鸡摸狗、打架斗殴的事道听途说一二。公社知青杨丛贵与同队的贾清,暗恋一位女知青,成为情敌。一天深夜,杨用菜刀砍死了熟睡的贾清,然后跑到山上,对着女知青的屋子唱了3小时的情歌。天蒙蒙亮,在一棵树上上吊自尽。樊祖勤不知道,是我亲自解下杨丛贵颈子上的绳子。

探案应该嘲弄弱智,挑战智者。命运不济,我没当成公安,若当公安一定是把好手。事已如此,今晚只得屈就拜见侦探知识平平的假福尔摩斯,洗耳恭听樊祖勤分析案情。

樊祖勤依然是虎背熊腰,蓬松的头发茂密乌黑,只是比原来修整得短了一些,一对大眼和一个蒜头鼻子贴在圆盘脸。10年不见,常态的一板一眼依然如故。叙述案情几乎是荣科长的翻版:

“二楼的窗户没有脚印,无人翻越。宋师傅下了深夜班回家,敲不开门大嚷大叫,有人作证,朱明富亲自看见宋撞门。”

我打断他的话:“死者有酒味吗?”

“没有。我们发现宋师傅床下几个空酒瓶,残留的酒是几天前喝剩的。他报案时身上没有酒味。重要的是,杀人的刀把是章永生留下的手印。”

我急切地问:“那他为什么要杀人呢?”

樊祖勤:“这也是我们想弄清的。凑巧的是,附近的机械厂,一个参加造反派的工人,整过厂的党委书记。书记上台把他送进监狱。关了1年,没有发现大的问题就放回厂。就在章永生杀人的那天上午,那个工人提菜刀撞进书记办公室,砍了书记三刀逃跑了。我们查清了章永生杀人现场,就接到追捕逃犯的命令。当然抓捕了他。

粉碎‘四人帮’,这类刑事案比较多。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力详细调查章永生杀人案,只是客观侦破了案情经过。至于查章永生杀人的动机及处理意见,就移交该厂党委了。”

我急忙把在招待所收纸条,妻子接电话,以及章永生和凌书记打语录仗的事讲出来。问:“有没有章永生泄愤杀人的可能呢?”

缺乏侦探敏锐头脑的樊祖勤对我说的话无动于衷,回答提问依然一板一眼:“我们公安人员重视的是证据,不是假设。章永生杀人的动机不能用‘有没有可能’的反问去推。你不懂我们公安人员必备的常识。”他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盯住我,又以老同学的口吻劝说:“你还是赶快回去吧。私人调查案件,公安是禁止的。”

一阵警觉油然而生,樊祖勤嘲讽的眼睛俨然促成章永生杀人的帮凶。出于智慧和侦探的特性,我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:“我不回。坚决查到底!”

没料到,樊祖勤听了我的话勃然大怒,武断地说:“结论很清楚,章永生杀人自杀属于‘非因公死亡’!我以公安的名义正告你:你没有权利!增加章永生家属的痛苦!”说完怒气冲冲站起来,拂袖送客,差点没拿出手铐,一点不给老同学面子。

他为什么突然勃然大怒呢?难道公安不是比常人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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